短篇 灑玻璃後續 - 阿道夫
閃爍銀白的刀刃陷入肉裡,穿過表層的皮膚及脂肪層,深入肌肉擦過神經。
孩子的表情沒有因為看見鮮血而恐懼,反之他堅毅且認真地將刀子拔出,一獲取混混手邊的土豆及麵包便拔腿就跑。
咒罵及疼痛的慘叫還環繞在他的耳邊,在陰暗的巷道裡、再回去的路上才露出了脆弱的眼神。
雙腳踩踏在充滿雨後淤泥的土地上,鞋子濕悶的氣息十分不舒服,開口的鞋頭不斷讓濺起的淤泥填滿鞋內的空隙,但他沒有停下奔跑。
「你會受到制裁的!阿道夫!!」
那年,阿道夫‧亞爾曼11歲。
他在被俄國治理的東德內過著聲名狼藉的日子,並非他小偷及強盜般的行為。
而是這名字的原罪。
捲縮在廢棄的破房角落,自己升起火來煮著清水,並切了他手掌大小馬鈴薯的五分之一進去,這是他今天唯一的一餐。
用火把驅散周遭帶有疾病的老鼠,孩子的身上沾有黑色的汙泥,這可以讓他在陰暗中隱形,更便於偷竊。
開了個大洞的屋頂不斷滴落著汙水滴落至地面,他又燒了兩鍋熱水等著放涼點可以用來飲用及洗澡。
在充滿霉味的木櫃上放置著自己僅存幾件乾淨的衣物,身上這套晚點也要洗掉,鞋子…鞋子希望可以再找到一雙。
手中已經彎曲但至少沒有生鏽的破湯匙攪拌著眼前這頓晚餐,他撒了一點偷來的鹽進去,這已經是最好的調味了。
將凹凸不平的大鍋下的火熄滅,他脫去充滿汙漬的上衣露出底下瘦弱並充滿傷痕的身體,將放涼的乾淨水源倒上他的身體。
醒醒吧阿道夫,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下去-
子彈擦過他的腳踝,眼前的同伴一個個倒下,接著便是一陣可怕的爆炸聲響。
這下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離這裡,他明白,並露出了下定決心的笑容。
站穩腳步並轉過身,身上兩把的手槍彈夾都是滿的,至於他能不能撐到射完為止才是唯一問題。
「希特勒你是有病嗎!」奔過他身旁的同伴毫無眷戀地持續向前逃走,那句話深植阿道夫的心中。
並非英雄救美,而是他沒什麼好眷戀的。
拉開保險開始射擊,首先是腹部中彈,只是心臟以下的部分他還沒有問題。
一個、兩個,子彈隨著彈道旋轉噴射出去,穿過人的雙腳及下腹,沒有打算這時候孩仔細瞄準頭部跟心臟,能讓他們不便行動就好。
三槍、四槍,右手臂廢了就換左手,他還能撐!扔下一把已經沒子彈的槍,他還剩15發的機會。
右肺正中一彈,好吧這有點麻煩了。
啊,這時候還能露出笑容真是太好了呢-他這麼想著。
身體只剩下按下板機的動作,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基本上呼吸已經沒有辦法順暢。
手上的手槍僅剩幾發子彈,在昏厥前亂槍打鳥也好…接著便是從左側傳來的巨大轟炸聲將他擊飛。
左邊的身體已經,毫無知覺了-
那年,阿道夫25歲。
在耳鳴中閉上雙眼時,他對於自己能活到這把歲數,十分滿足。
天堂的天花板不可能會是木製的。
散發熟悉霉味與灰塵味道的房間,他張開自己琥珀色的雙眼,在恢復自己身體的知覺前只有一個想法:『啊,我還沒死啊-』
「坐穩了!」開著超速的車子在地磚不穩的路面行駛,警察就跟在後頭的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子彈打破了後車的玻璃,坐在副駕駛座的他轉過身拿過步槍,朝著警車的引擎蓋掃射。
一個緊急煞車讓警差超過去後轉向向後開,跟錯愕的警察拋個媚眼揮手說再見,在整條街道的動向都放在他們身上時,阿道夫將街角路燈上的一個油燈打破的剎那,隔壁住家的窗戶飛出了一輛高速的汽車。
所有的探照燈都聚焦在他們那輛車上,沒有人來的及去注意飛車。
紅色的頭髮飄揚出車窗外,他在黑暗中稀疏能看見那雙感謝他的水藍色雙眼,以及那句僅能用唇語訴說的感謝。
飛車飛過了柏林圍牆,被西德路上一台已經準備好的砂石車運走,阿道夫他們的任務達成了,但性命可還不保。
「B計畫?」
「我可還有幾枚手榴彈可以扔呢~」踩下油門的引擎聲覆蓋了遠去的砂石車聲響,露出幸福的笑容但眼角還是不斷的看向那片無法穿越的圍牆,直至他們的車子又開往了黑暗之中。
老了啊,開始夢到以前的事了-
在自己稍微加大的單人床上醒來,眼角的分泌物黏上了他的眼皮令原先被日光給刺激倒的他更不想張開眼睛。
可是一閉上雙眼,一種熟悉的柔軟就會在回憶裡蹭上他的臉頰。
強行讓自己醒來,雙腳不帶有早晨疲倦的走去浴室,他先綁起了自己的頭髮並將洗手台接了一盆滿滿的溫水。
雙手撐在兩旁聆聽著冗長的水聲,在水接滿時關上水龍頭並將臉泡了進去。
憋著氣又抬起臉來,水珠沿著臉的輪廓流下,些許的沾濕了他前額的頭髮。
年輕時的無力感和現在相去不遠,他為此感到些許的憤怒,但就本質上來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氣些什麼。
…會因為失去的家人而悲傷就代表他還是個人,不是嗎?
「…給自己放個假吧…」他面對鏡中的自己,這麼說著。
閃爍銀白的刀刃陷入肉裡,穿過表層的皮膚及脂肪層,深入肌肉擦過神經。
孩子的表情沒有因為看見鮮血而恐懼,反之他堅毅且認真地將刀子拔出,一獲取混混手邊的土豆及麵包便拔腿就跑。
咒罵及疼痛的慘叫還環繞在他的耳邊,在陰暗的巷道裡、再回去的路上才露出了脆弱的眼神。
雙腳踩踏在充滿雨後淤泥的土地上,鞋子濕悶的氣息十分不舒服,開口的鞋頭不斷讓濺起的淤泥填滿鞋內的空隙,但他沒有停下奔跑。
「你會受到制裁的!阿道夫!!」
那年,阿道夫‧亞爾曼11歲。
他在被俄國治理的東德內過著聲名狼藉的日子,並非他小偷及強盜般的行為。
而是這名字的原罪。
捲縮在廢棄的破房角落,自己升起火來煮著清水,並切了他手掌大小馬鈴薯的五分之一進去,這是他今天唯一的一餐。
用火把驅散周遭帶有疾病的老鼠,孩子的身上沾有黑色的汙泥,這可以讓他在陰暗中隱形,更便於偷竊。
開了個大洞的屋頂不斷滴落著汙水滴落至地面,他又燒了兩鍋熱水等著放涼點可以用來飲用及洗澡。
在充滿霉味的木櫃上放置著自己僅存幾件乾淨的衣物,身上這套晚點也要洗掉,鞋子…鞋子希望可以再找到一雙。
手中已經彎曲但至少沒有生鏽的破湯匙攪拌著眼前這頓晚餐,他撒了一點偷來的鹽進去,這已經是最好的調味了。
將凹凸不平的大鍋下的火熄滅,他脫去充滿汙漬的上衣露出底下瘦弱並充滿傷痕的身體,將放涼的乾淨水源倒上他的身體。
醒醒吧阿道夫,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下去-
子彈擦過他的腳踝,眼前的同伴一個個倒下,接著便是一陣可怕的爆炸聲響。
這下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離這裡,他明白,並露出了下定決心的笑容。
站穩腳步並轉過身,身上兩把的手槍彈夾都是滿的,至於他能不能撐到射完為止才是唯一問題。
「希特勒你是有病嗎!」奔過他身旁的同伴毫無眷戀地持續向前逃走,那句話深植阿道夫的心中。
並非英雄救美,而是他沒什麼好眷戀的。
拉開保險開始射擊,首先是腹部中彈,只是心臟以下的部分他還沒有問題。
一個、兩個,子彈隨著彈道旋轉噴射出去,穿過人的雙腳及下腹,沒有打算這時候孩仔細瞄準頭部跟心臟,能讓他們不便行動就好。
三槍、四槍,右手臂廢了就換左手,他還能撐!扔下一把已經沒子彈的槍,他還剩15發的機會。
右肺正中一彈,好吧這有點麻煩了。
啊,這時候還能露出笑容真是太好了呢-他這麼想著。
身體只剩下按下板機的動作,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基本上呼吸已經沒有辦法順暢。
手上的手槍僅剩幾發子彈,在昏厥前亂槍打鳥也好…接著便是從左側傳來的巨大轟炸聲將他擊飛。
左邊的身體已經,毫無知覺了-
那年,阿道夫25歲。
在耳鳴中閉上雙眼時,他對於自己能活到這把歲數,十分滿足。
天堂的天花板不可能會是木製的。
散發熟悉霉味與灰塵味道的房間,他張開自己琥珀色的雙眼,在恢復自己身體的知覺前只有一個想法:『啊,我還沒死啊-』
「坐穩了!」開著超速的車子在地磚不穩的路面行駛,警察就跟在後頭的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子彈打破了後車的玻璃,坐在副駕駛座的他轉過身拿過步槍,朝著警車的引擎蓋掃射。
一個緊急煞車讓警差超過去後轉向向後開,跟錯愕的警察拋個媚眼揮手說再見,在整條街道的動向都放在他們身上時,阿道夫將街角路燈上的一個油燈打破的剎那,隔壁住家的窗戶飛出了一輛高速的汽車。
所有的探照燈都聚焦在他們那輛車上,沒有人來的及去注意飛車。
紅色的頭髮飄揚出車窗外,他在黑暗中稀疏能看見那雙感謝他的水藍色雙眼,以及那句僅能用唇語訴說的感謝。
飛車飛過了柏林圍牆,被西德路上一台已經準備好的砂石車運走,阿道夫他們的任務達成了,但性命可還不保。
「B計畫?」
「我可還有幾枚手榴彈可以扔呢~」踩下油門的引擎聲覆蓋了遠去的砂石車聲響,露出幸福的笑容但眼角還是不斷的看向那片無法穿越的圍牆,直至他們的車子又開往了黑暗之中。
老了啊,開始夢到以前的事了-
在自己稍微加大的單人床上醒來,眼角的分泌物黏上了他的眼皮令原先被日光給刺激倒的他更不想張開眼睛。
可是一閉上雙眼,一種熟悉的柔軟就會在回憶裡蹭上他的臉頰。
強行讓自己醒來,雙腳不帶有早晨疲倦的走去浴室,他先綁起了自己的頭髮並將洗手台接了一盆滿滿的溫水。
雙手撐在兩旁聆聽著冗長的水聲,在水接滿時關上水龍頭並將臉泡了進去。
憋著氣又抬起臉來,水珠沿著臉的輪廓流下,些許的沾濕了他前額的頭髮。
年輕時的無力感和現在相去不遠,他為此感到些許的憤怒,但就本質上來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氣些什麼。
…會因為失去的家人而悲傷就代表他還是個人,不是嗎?
「…給自己放個假吧…」他面對鏡中的自己,這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