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遊戲 Outlast 半AU, Eddie / Waylon Billy / Miles 無差
看著自己的車子在非常難看的左轉之後逃出大門,Miles站在門口,直接坐在地上,落葉與塵埃因為風而揚起,他感覺不到他的下半身。
不如說他現在完全無法感覺到他整副身體。
抬起手來卻可以穿透手掌看到後頭的地面,Miles看向天,莫名憤怒的捶打地面,造成了一個無法用人類力量打出的坑洞。
緩緩站起來、又或者可以說是飄起來,Miles想釐清思緒的轉過身回到巨山精神院,看了一眼躲在暗處的另一個黑影。
-Billy。
對方的肉體已經被自己給斷絕生命聯繫,但Billy的精神與靈魂卻留了下來。
可能是與Walrider相容太久所以獲得了力量?又或者是對方想繼續活著的意念,Miles不清楚,就跟他不清楚自己似乎還活著,地上卻躺著一具被子彈打爛的肉體。
Miles路過鏡子的時可以看見自己的樣子,有如Billy般的黑色靈體,保有原來的樣貌,只是多數化為半透明,眼白的部分也呈黑色。
Walrider的存在是一種奈米能量,一種現代人無法控制的奈米科技,既然無法控制那是哪個天才發明出來的,Fuck。
但是自己跟Billy藉由這力量活下來了?是以什麼為依據,Walrider才會附在人身上?實驗?但自己沒被做過…
藥物?我記得那該死了神父給我打了什麼針,那應該只是拿來睡眠用的,上面有幾個人被插過這點就別思考了。
坐在Rudolf‧Wernicke的辦公室中,Miles再度抬頭看向那名試圖想跟自己說話的孩子,他嘆了氣,飄過去。
「有事嗎?Billy,還是你能解釋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副德性?」
黑色的物質看向他,Miles覺得很妙,因為在沒有透過電子儀器的情況下通常無法看清楚Walrider的五官,除非貼的很近,但現在Miles卻能感覺Billy在看他。
『痛苦,會讓大腦的的精神部份發生變化,好像是這個樣子。』聲音直接傳到腦中,如果是藉由痛苦的話那Miles就能理解為什麼自己可以變成這樣了。
還必須感謝一下那位變態醫生啊。
看回Billy,比起自己對方依然是Walrider的那副模樣,他問:「你沒辦法恢復成原來的樣貌嗎?」
『我…不記得了…』啊,一個23歲青年能被搞成35歲左右,不記得也情有可原。
不過…
把手捧上對方的臉,對方是有點退卻,但Miles不管,他藉由自己的記憶稍微塑造。
「喔,還是可以變化的嘛。」不是藉由真正的物質改變而是精神,Miles把對方的樣貌塑造成他記憶中的模樣,同樣呈現有點半透明的Billy‧Hope就這麼重現在眼前。
「青少年就該有點青少年的樣子。」弄出稍微短而刺的頭髮,Miles想了想,覺得不擅長談話得Billy或許是偏長的頭髮,黑色。
Billy有雙藍眼睛他記得,那個看起來很迷茫的眼睛或許會是灰藍色的,帶點憂愁。
去掉皺紋,把皮稍微拉緊,身材再偏瘦一點,嗯,很好。
「看看自己吧。」指指玻璃,Billy轉過去看,他很顯然地對自己感到新奇,他不記得上次看鏡子是什麼時候,也早就忘了自己的模樣。
或許他長得像這樣吧?他這麼想,如果眼前這位看過他的人認為他應該是長這樣,那就應該沒問題。
少了原本的『父親』,Billy再度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呈現了這副Walrider的模樣,在生命培養槽中的自己已經死了,但他卻能感受到自己以另一種形式活在這。
槍聲、叫喊聲,悄悄的躲在通風口看過去,他看見了那名西裝頭的男子,用跟自己同樣的方式殺了那群武裝人員,還有他的『父親』。
男人的肉體身上有多處彈孔,而且沒有生命跡象,當他回過神來,那個人又走了。
跟對方來到大宅門前,在前一天遇過的另一名短髮男性正在逃出這棟大宅,男人沒有跟上去,他在門口看著對方離開,而後坐在地上,似乎在休息。
不知道之後該怎麼辦的Billy就這麼藏在門縫的陰影中看著他,直到被Miles發現。
接下來就一直跟在Miles後頭,對方沒有抗拒也沒做回應,他們穿過精神院的每處角落,從下水道到病房、莫科夫的秘密實驗所、行政處,最後來到算是宅外讓病人們娛樂的小房子內。
Miles帶Billy走進一處上面仿佛吊掛著屠宰場肉製品的慘忍之地,Miles的心情很平靜,畢竟現在什麼東西都傷不了他。
「嗚…呃…」
呻吟來自於那位看起來特別突兀的男人,Miles讓Billy去把那根鋼筋拔出來,自己則開始治療男人的身體。
包括右半張臉跟雙眼的病變,最嚴重的腹部傷口,他叫Billy去用一個乾淨的容器接一盆乾淨的水過來,光是這件事就夠Billy去忙的了。
「Dar…Darling…?」這是對方一醒來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個字。
Miles讓高大的男人坐起身來看著他,對方並沒有懼怕、也沒有崇敬,而是很冷靜的面對他,問:「是你將我的傷治好的嗎?非常感謝你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請問你有看到我的Darling嗎?大約比我矮,有頭麥稈色的短髮,穿著病人的衣服。」
那副模樣Miles認得,他問:「Waylon?Waylon‧Park?」
「對!他好像叫那個名字…你知道他往哪跑了嗎?」
想到在裁縫間的那些禮服、那具宛如分娩的屍體、結婚禮堂還有無頭的伴娘,Miles欣慰了一點,看來Waylon的遭遇並沒有比自己好上多少。
將思緒放回眼前的男人,少了鮮血給人的那種可怕與殘酷,對方跟其他病患比較之下還挺人模人樣的,可以溝通對話,並不是瘋言瘋語的那種毫無目的的談話。
而且,他除了保有正常的記憶,眼神看起來也很正常毫無殺氣。
「Waylon他跑走了,離開了這個大宅。」把對方的蹤跡告訴男人,Miles觀察對方的舉動。
「他離開了?一定是我嚇到他了…噢,可憐的Darling,他受傷了還沒有治療,不知道能不能安全的到達醫院,你知道他會去哪嗎?你看起來好像認識他,可以的話請告訴我,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男人眼中只有純粹的擔憂,這點讓Miles對他產生了興趣,或許、或許眼前的這個病患是唯一可以帶離這個精神院的人。
Billy過了很久才回來,Miles叫他看著那個男人把自己弄乾淨,自己去做點事情之後他們要一起出去。
Billy看著男人,他對那個人有一點印象,是在病房?還是在實驗室,他不清楚,總之他現在只要好好的看對方把自己清乾淨就好。
「我們見過嗎?」過會,男人看著他開口問。
比起其他病患,Billy從未與人談話過,或許有?但那又是在什麼時候?
Billy無法確切的回答對方的問題,他不確定的點頭,男人則溫和的笑了。
「等到我們出去了,我們自由了,或許還不上確切的自由,但我們可以感受風、陽光跟藍天,不用再付出鮮血和身軀,我們可以獲得真正的自由。」男人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他看向Billy,說:「我們都可以自由了,Hope。」
男人的表情沒有變化,還是一樣充滿溫和的笑容。
『這個人,有偽裝。』
『我知道。』靈體之間的對話不需要口頭訴說,Miles正忙於將整間精神院的病人結束生命,他認為這才是對他們最好的選擇,如果他不這麼做,或許莫科夫又會派人來將這群人領回去繼續作為素材使用。
儘管成為這副模樣,殺人還是需要時間,Miles帶著一套乾淨的衣服回來給男人穿上,他在電腦中找到男人的資料,名叫Eddie‧Gluskin的連環殺人魔,看來對女性、孩子有詭異的自我需求。
「我救了你,是因為你在精神方面還有的救,但在跟我出去前,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一違反我就會瞬間殺了你。」
佈下規矩,Eddie無條件地答應這個規定,不能無條件殺人與傷人的規定。
一個人與兩個靈體,他們在黃昏時刻步下大宅的階梯,向前邁進。
Eddie跟Billy已經不記得上次走過這個大門是什麼時候,或者他們連是不是自己自己用雙腳走進來的這件事情都不清楚。
「首先,先找到Waylon‧Park吧。」
這時那位身在遠方患有被害妄想症和P.T.S.D的工程師,還正努力的跟自己的幻想及生理反應對抗。
現在,每當Eddie縫禮服的時候,沒事可做的Waylon就會開始在這個家亂晃。
他去過客廳、餐廳、浴室、現在睡的雙人房、客房又或者是小孩房,還有地下室。
到處可以看見十字架或者聖經,Waylon跟Miles都有發現,這整間屋子雖然結構沒有變,但所有建材跟家具被更換過,現在看起來還挺新的,很少人用過。
他們和Billy一同走進地下室,下面空無一物,只有少少的幾個工具台和工具桌,卻有種說不出的陰森。
Miles有去查過鎮上的歷史新聞資料,Gluskin的新聞佔了很多的版面,多數是如何敘述這個變態殺人魔怎樣的殘殺多位女性、父親、叔叔還仍然保有冷靜與平常心,上面有放有Eddie當初被警察逮捕時的相片,跟現在差不多的長相和感覺,只是眼神更為冷血。
Waylon也有發現Eddie在這個家有多了一些不太一樣的習慣,他會突然放下縫紉機走向他,不說話的將自己抱入懷裡,感覺不是對方在跟自己奢求愛情,而是想從自己身上感覺到『家』的溫暖。
晚上睡覺的時候對方總是睡在自己的胸膛上,儘管這樣Eddie的雙腳會突出棉被,他也要這樣睡覺才會安心,對方睡著後還是會哭泣。
「Eddie,下來吃飯了喔。」走去拍拍那個埋首在縫紉的男人,Waylon笑著問:「還剩多少?」
「快好了,還剩頭紗。」抬起臉來與對方相視,Eddie被Waylon牽下樓去,他的思緒一直都放在Waylon身上,直到走進餐廳時,看見了那個生日蛋糕。
「生日快樂,Eddie,你的生日可是Miles查出來的喔。」
「晚餐是你老婆做的,看起來有點簡陋還真抱歉啊。」
「我在家本來就不太會做菜好嗎?」
在兩人還在爭吵的時候,Eddie默默的坐了下來,他點燃蠟燭、關上燈,就這麼坐在那裏看著蠟燭燃燒。
「Eddie,你在許願嗎?」
「啊、啊對…要許願…」
「可以三個都不用說出來沒關係。」摸摸Eddie的頭,對方非常專注的看著蠟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Miles跟Waylon才發現不對勁。
Billy揮熄了蠟燭打開燈,Waylon將蛋糕拿走,把食物弄好之後端過來放到Eddie眼前,對方才回過神來。
「Eddie?你怎麼了嗎?」
「啊、啊不,沒事,這是Darling煮的菜吧?不知道還可以吃幾次呢。」馬上開始拿起刀叉,Waylon擔憂的一起吃晚餐,愉悅的氣氛瞬間降到最低點。
把小倆口的事情交給小倆口解決,Miles帶著Billy在晚上離開,讓Waylon跟Eddie面對蛋糕,坐在客廳。
Waylon把手放在Eddie的手上以免對方又開始握拳,Waylon大約能猜出『生日』曾帶給對方的只有痛苦,驚喜般的痛苦,不同於以往的對待,更加不人性的過去。
他吻上對方的額頭,說:「我上樓一下,你在這不要亂動,等我,好嗎?」
Eddie看了Waylon一眼,他沉默的點頭。
Waylon過了一段時間才下來,Eddie有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在踩在樓梯上卻遲遲沒出現人影,他憂心的轉過頭,看見了他的新娘。
沒有頭紗,但穿著他做的那套婚紗,高領披肩的設計不會讓男人因為露太多而太過突兀,連身的白紗直達地上,腰間的曲線在腰帶的襯托下陪襯的很完美,只有一點蕾絲的點綴可以讓簡陋的白紗多些華麗和立體感,Waylon甚至戴上了他做的白手套。
對方困難的在不踩到裙底的情況下走下樓梯,到達客廳時才發現Eddie已經在他眼前,他站起來試著對Eddie保持笑容,對方就已經把自己給抱了起來,用新娘抱的那種。
搞不懂自己到底為什麼要那麼艱難的走完那段樓梯,因為Eddie又把他抱了回來,坐在床邊。
「生日快樂,Eddie…希望你不急著拆禮物。」笑著躺在Eddie懷中,至少Waylon讓對方離開方才悲慘過去的回憶當中。
看對方哀愁的眉間,Waylon伸手撫平那個皺紋,他抱住Eddie的頭,像在安撫難過的孩子。
「我不去過問你的過去,Eddie,那你是否也可以放下那些傷痛?」Waylon直視那雙濕潤的雙眼,他額貼額的看著他,問:「你現在看到什麼?」
「…我的妻子、我的Darling,我的、漂亮的Waylon…」
「但我現在看見的不是我的新郎,而是一個因為過去而破碎的心,Eddie。」絲綢手套的觸感撫在Eddie的臉上,他巨大的手覆在工程師那雙纖細的手上,沒有說話。
「我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可以讓你遺忘過去Eddie,但我希望我可以縫補它,可是你不讓我過去,我也無法幫忙啊。」
Eddie聽見了,他平時總是看來溫柔的眼神稍微變的有一點嚴肅,抱著Waylon往後坐躺在床上靠著枕頭,Eddie看著遠方,摸著Waylon的手。
開了又合、合了又開。
他知道對方沒有想挖自己傷口的意思,但他需要自己把脆弱暴露在陽光之下。
至少,在對方的眼前。
Waylon躺在Eddie的胸前,他抬頭看著對方一直看向雙人床尾端的空地,不時的閉上雙眼又張開,最後,大滴大滴的淚水滑落到自己的臉頰。
「…我…想要有個…家…」過了許久,對方才抖著嗓音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可以給你一個家,Eddie,你願意住進來嗎?」抬手把那悲傷的面孔抱在懷裡,白紗染上了鹹濕的淚水,Waylon有點替婚紗感到在意,但是沒關係,因為他的新郎目前像個孩子般的,不斷的、把到目前為止積在心中的淚水,全部爆發了出來。
「我愛你,Eddie,我愛你…你會有個家的,有我和你,還有Miles跟Billy的家…我們會結婚或許在北歐,那裏同性可以合法結婚,或許還沒有一方是穿婚紗的呢,我可能會成為第一個。」Waylon笑了笑,他用手把孩子的髮揉亂,繼續說:「或許我們可以隱姓埋名的找工作,你一定可以在一間服裝店工作,我保證。」
Eddie哭的泣不成聲,Waylon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緊,他無奈的說:「好,我不會出去工作,我會在家等你回來,或許可以在家接點案子,你想要孩子吧?我們可以收養一個,但我不會准許他叫我媽媽。」
夢想綿延不斷的從Waylon口中訴說,宛如睡前故事直到Eddie哭累了、睡著了,對方的手依然握的死緊。
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可能會實現、可能不會,Waylon不知道,他只是把想法說出來,把那些會在童話中出現的完美結局唸出來。
在放空的時候,Waylon有想過,如果自己沒有在莫科夫工作,只是個普通的工程師、Miles就不會接到自己的信件;如果Eddie只是個服裝設計師,他們會不會只是在一般的服飾店遇到,當個朋友,偶爾晚上一起出去喝個酒什麼的。
但現在,自己穿著婚紗跟另一個男人躺在床上,對方曾經是個殺人魔而且這裡還曾是第一案發現場。
自己成了被追殺的目標,老婆跟孩子都離開了。
身邊唯一可以幫忙的朋友是兩個靈體,一個還曾經是會殺了他的實驗體;一個是他傳信件過去卻害對方死去又以這種方式活過來的記者。
簡直就像科幻小說一樣,他笑,這一切都太過科幻,對他來說卻又再真實不過。
低頭看向Eddie,對方睡的很沉、眼下還有眼淚的水漬,他沒有在哭,而是陷入很安穩的睡眠當中。
他緩緩的離開床,將婚紗脫下來之後走回去,把他新郎身上一些勒人的服裝脫掉,並且擁在懷裡。
「生日快樂,歡迎回家,Eddie。」
這天晚上,不再有父親跟叔叔、不再有咒罵跟傷痛,Eddie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美到不太真實的夢。
在那麼多個悲傷的夜晚,直到今天晚上,他終於笑了。